一早的暖阳,将阳日希给晒醒,她睁眼就被窗外的阳光刺了满眼,她头痛欲裂,想起身时,却被身旁的庞然大物吓得惊声尖叫。
「喂!夏禾光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被踢下床的夏禾光也瞬间惊醒,一脸哀怨地扶着他的腰。
「是谁昨天吵着要我陪她睡的……」
「是我吗?」
「就是你。」夏禾光瞪着阳日希,「我真没想到老师发酒疯这么可怕,你要不要看看外面你喝了几瓶?」
阳日希转头看向客厅,地上到处散乱着酒瓶,她记得那是昨天玩完仙女棒后,她拉着夏禾光到楼下超商买的。
「就……呃,我太开心了嘛!也很久没喝了……」
「一直吵着说不准我睡沙发要一起睡床,我说不要就一直又哭又闹。」
「我……我真的这样了?」
「而且还咬我。」夏禾光掀起他的袖子,前手臂上有个明显的齿痕,阳日希吓地倒抽一口气。
「这这这……这我咬的?」
「不然呢?我昨天说要上厕所,你不肯让我去,害我尿床了。」
「什么?真的假的?」
「假的,所以收回你那突然变嫌弃的脸,还有也不需要查看你的床有没有湿。」
「……喂!夏禾光,你耍我啊!」阳日希下床,跟在夏禾光的屁股后面走出房间,「禾光,我平常真的不太喝酒的,我昨天真的只是因为太开心了,对不起啦!」
夏禾光没回话,继续整理着昨夜客厅留下的狼藉。
「你生气了?手是不是很痛?」
夏禾光默默地看向阳日希,她垂下嘴角,跟他装可怜。
「请我喝星巴克的那个。」
「那个?啊!你是说摩卡吗?没问题,你要喝几杯,我都买给你!」
「嗯,你先去洗澡吧,全身酒臭味。」
见阳日希蹦蹦跳跳地衝去浴室,与昨天又哭又闹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不是她昨晚喝醉,夏禾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这五年来的心境如此煎熬──内疚自己没有提早告诉他关于外婆的事,悔恨自己没有早一步说服范雨柔。
待到初四,他们避开人潮,选择这天搭车回台南。
过完年后,迎来了周一,是学校学开的日子。
走进办公室,大家互道新年快乐,阳日希却感到莫名的怪异,因为每个向她祝贺新年快乐的老师,都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样。
「阳老师,新年快乐。」
「嗯。」
阳日希连头都没有抬,对桌的刘信宇有些尷尬地坐回位子上。
邻桌的余薇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你还没来之前,每个人都围在刘老师旁边,问禾光的事。」
「那刘老师说什么?」
「他告诉大家都已经过去了,是他不该这样揭人疮疤。」
阳日希听完立刻大翻白眼,「他搞什么?搧人巴掌后又给糖吃?他凭什么?」
她因为动怒而提高了音量,余薇赶紧将食指附在唇上,示意她小声点。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禾光他真的……?」
阳日希看向一脸小心翼翼又满脸期待的余薇,深深地叹了口气。
「过阵子再跟你说吧,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嗯,没事,当我没问……抱歉,你心情已经够乱了。」
阳日希今天已经忽视了刘信宇无数次,一半原因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太过焦燥,怕跟他正面对上,会让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半原因是因为她不想和他谈论夏禾光的事情。
可是阳日希没想到,刘信宇选择和她正面对决。
「阳老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在大庭广眾之下说出那件事。」
「嗯。」
午休到凉亭附近散心的阳日希,遇到了刘信宇。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悔意的人,脑中忽然浮现范雨柔的脸庞,当时也像现在这样,低头向她认错。
但道歉了之后呢?夏禾光受的那些伤,又有谁能够帮他消除呢?
「那天之后,我传了很多讯息给你,也打了电话,但你都没回应……」
「抱歉,我回台北了,忘记带手机。」
阳日希随口胡诌,因为刘信宇的每条联系,都被她滑掉了。
「没关係。」刘信宇尷尬地笑道,没有戳破,「我因为太过担心,所以有去你家看看,刚好遇到房东太太,她说你和你弟弟一起回台北了,我便接着问你家楼下是不是租给你弟弟,但房东太太说,你跟你弟弟住一起……阳老师,你……你真的跟夏禾光同居吗?」
「对。」
刘信宇的脸色大变,「你真的跟夏禾光在一起了?」
「如同我跟房东太太说的,夏禾光就像我弟弟一样,家人住一起会怎样吗?」
「但……但他以前是你的学生!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