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到家的阳日希打开家门,看见玄关那双黑色的运动鞋,紧揪的心终于松开,可是当她走进客厅,看见夏禾光正在收拾行李时,心又沉到谷底。
「禾光!等等!你先不要动!先听我说!」
阳日希慌张地拉着低头不语的夏禾光,他却无动于衷,走到阳台收着他的衣服,胡乱地塞进他的后背包,他的衣服不多,很快就拉起背包的拉鍊,背至身后。
「等等!禾光!」
帽沿的阴影遮着夏禾光满脸,他不理会阳日希的拖拉,逕自走到门口穿鞋,鞋跟还没套上,就急切地开门准备迈步。
「禾光!等等!不要走!」
「你别再管我了行吗?」
夏禾光甩开阳日希死命抓住他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瞬间,阳日希的心彷彿碎了一地。
门锁开啟的声音响起,阳日希想都没想,衝上前紧拥住夏禾光。
她心碎,是因为在夏禾光眼里看见了泪。
「禾光……拜託你不要走……不要走,好吗?」
夏禾光终于停止动作,原本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阳日希感受到怀里的他,正在哭泣。
「老师……我以后要怎么办?」
夏禾光低下头,满脸泪痕,阳日希捧着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
「有我啊,你还有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夏禾光缓缓抬眼,对上阳日希的视线,眼泪滚滚而下。
她张开双臂,再次紧拥住他。
刚洗完澡的阳日希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间,望了眼在客厅熟睡的夏禾光,决定留着一道门缝才躺上床。
习惯在全黑又全静的环境下入睡的阳日希,不时会注意到门缝透进来的光,还有那串不时会被紧握的钥匙声。她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烦躁,反而因为这些而感到安心。
因为这样就代表──夏禾光还在。
思绪渐渐朦胧,阳日希闭上眼缓缓睡去,过没多久又忽然惊醒,因为她发现刚才频繁的钥匙串声消失了。她焦急地下床,打开门向外望去,看见夏禾光时深深地松了口气。
但夏禾光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捲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自己,阳日希立刻想起当年在他外婆的丧礼上,他的指甲曾经像这样狠狠地渗进他的手臂,留下满满抓痕。
阳日希走近,发现他冒了一身冷汗,紧闭的眼像是还困在梦境中。
「禾光,没事了,我在这。」
当温热的手贴上夏禾光冰冷的脸颊,他忽地惊醒,恍惚地望着眼前的人儿。
「老师……」
「嗯,是我。」
阳日希鑽进被窝,怕夏禾光拿钥匙伤害自己,小心翼翼地将它抽走,放到一旁。
「害怕就抓住我,我在这陪你。」
那双注视他的眼,从未变过。
阳日希抬手轻轻抹去夏禾光的泪,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夏禾光靠在阳日希的胸口,和他身上相同的洗衣精和沐浴乳的香味,让他紊乱的心平稳了不少。
抬起颤抖的双手,他紧紧地抱住她,就像是终于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浮木。
夏禾光是被香味吵醒的,因为开瓦斯的啪啪声,还有煎蛋的滋滋声。
「醒啦?我快好了。」在厨房忙活的阳日希转头看他一眼,「你先去刷牙吧。」
夏禾光点点头后起身,同居这几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在阳日希之后醒来。
坐定餐桌前,厨房一片凌乱,夏禾光将餐桌上的杂物整理好,空出地方。
正好完成餐点的阳日希端着两个盘子置在桌上,「可以开动了!」
「……这什么?」夏禾光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有一坨焦黄明显看到壳的炒蛋、黑了半边的培根跟吐司,唯一正常的只有翠绿的生菜。
「我本来想做三明治,可是我太久没煎蛋,太晚翻面,就变炒蛋了……吐司我本来想做你常做的法式吐司,但真的好难,你到底是怎么煎成金黄色的?然后我又想说都做好了要把它叠起来,可是这也好难……所以就乾脆都摊开来,美式拼盘不是都这样吗?还是你也可以再自己叠起来。」
「嗯。」夏禾光俐落地用刀叉把配料都铺在吐司上,盖上另一片吐司后,一口咬下。
阳日希盯着静静咀嚼的夏禾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怎么样?」
「好吃。」夏禾光边说边从嘴里挑出蛋壳,「不过你还是煮泡麵就好。」
阳日希只听到前面那两个字便沾沾自喜,自己也吃了一口,却是满满的焦味,嫌弃地放下手中的餐点,抬头便看见夏禾光吃得一乾二净,只留有蛋壳碎片。
「今天不用去冬令营吗?不是还有课程?」
「我请余薇帮我了,我目前还不太想看到刘信宇,我昨天骂他是个虚偽的人,见了面也很尷尬吧。」阳日希边说边耸了耸肩,「他竟然一直以来都在调查你,真可笑,他以为他是谁?徵信社都没他这么间。」
「可是他说的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