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一边喊着热妮亚的名字一边追了上去。热妮亚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她不顾一切地向车站的方向跑去,金色的头发从船形帽下飘洒而出,在清晨的阳光下闪出夺目的颜色。
“……”望着她们拼命飞奔的身影,阿桃又一次打了个哈欠。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换班啊……”她嘟嘟囔囔。
用手背揩去生理泪水,把枪放在脚边,少女放松式的开始做早操了。
真好啊。
左叁圈右叁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一个熟悉的小黑点又朝这边跑过来了。
“里莎,她早就离开了,你们中途没有碰见面吗?”
“不!”里莎累得直喘气,光线带着暖意照在了她红扑扑的脸蛋上。
“上校要见你!”
“找我?”
阿桃吃了一惊,按理说,他去找自己的情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找她干什么?
难道伊万通过上校,要交代她一些事情?
小姑娘脚步飞快,调动起了浑身的细胞使她跑得更为快速。
瞌睡虫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打跑,迎着朝阳,少女一路向前跑去。
就在火车拉起长长的汽笛即将开动的时刻,热妮亚冲上了站台。上校一只脚踏上踏板,最后向村落的方向望去,突然热妮亚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苍白着脸在站台上拼命向他招手,船形帽不知道在奔跑中落在了哪儿,让一头金发无拘无束地随风飘荡。
热妮亚跨过了一切阻碍,旋风般地向火车冲去。上校正迎着热妮亚走了过来,深情地张开了双臂。热妮亚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上校,激动得难以自制,低声地说:“亲爱的,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上校凝视着她,轻轻地点头。
“亲爱的,亲爱的……”热妮亚喃喃地念着,突然,她惊天动地地喊了起来:“亲爱的!”
车厢里的男兵和站台上的女兵顷刻间全部欢呼起来。瓦斯科夫目睹这对情人生死离别的疯狂,竟忍不住热泪涟涟。他急忙偷偷地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摆出一副淡漠的架势。
“乌拉!”阿桃晚了一分钟就赶过来了,她挤在人群之中拼命地向前挤。
小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在了这对紧紧拥抱的恋人面前。
“上校?您找我?”
“啊,对了,”上校把热妮亚放下来,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这些是有人要给你的……”他不由分说的把几包纸包裹着的物品推给了她。
“是布拉金斯基同志给我的吗?”
“没错,”苏斯洛夫说,“他托我和你说,迟早有一天,你们会重新见面的。”
“这样!”阿桃的眼睛亮起来了,“谢谢您!”
“好了,我们要去前线了。”
上校的随行人员庄重地抖开弹孔累累的第四师军旗,红色的旗帜随风飘扬。热妮亚流着泪单腿跪地,虔诚地用双手捧起军旗的一角,深情地吻着。
火车为她拉响了汽笛。
士兵们向她举手敬礼,整个车站霎时寂静无声。上校举起了拳头,郑重地宣誓:“为了近卫军第四师的光荣,我们宣誓!”
“我们宣誓!”士兵们举起了拳头。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上校宣誓。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士兵复述着誓言。
“誓把德/国侵略者赶出边境,让胜利的旗帜,在苏/联上空永远飘扬!”
“永远飘扬!”
————
最后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目送着火车徐徐地驶离171会让站,热妮亚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正被滚滚车轮碾压着,痛楚难当。突然,她唱起了《小路》: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随我的爱人上战场。
他在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
实在叫我心中挂牵,
我要变成一只伶俐的小鸟,
立刻飞到爱人的身边
……
“是什么东西呀?”姑娘们摘下帽子,向远去的列车行礼。阿桃也静默着,站在队伍里。
等列车走远了,她们这才簇拥着上来。
热妮亚的事大家差不多都知道,可是这个姑娘的事,她们还是一头雾水。
“大概是罐头,还有一本书?”阿桃颠颠怀里的重量,有些不确定的说。
“罐头?!”
“嗯,待会给大家分分。”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的。
“你家的是不是军衔很高啊?”
“少校。”她点点头。
“那八成也是一个叁十多的喽?”
“呃……”小姑娘想了又想,她实在不能说伊万的年龄,他看上去也不过20来岁。
而一个20来岁的少校……扳着指头都能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