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让石夏在烤炉旁坐着,担忧地眼神,又看了看捧着下巴听他们谈话的白玉璃,有些无法启齿。
陆湛懂了,准是这两人听不得:“璃璃,你把夏哥儿带去你之前睡的房间。”
啊?璃璃,陆湛怎么这样叫自己啊。白玉璃挠挠鼻尖,怪不好意思的,显得两人好亲密。
不过他们都互相亲过对方脸了,确实是很亲密的嘿嘿:“好哦。”他把石夏拉起来,“走,夏哥儿,咱们进房间。”
石夏从进屋就是一副啥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听到白玉璃唤他吓得跟个受惊的兔子,不过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后,他就跟着去了,像是放下了防备。
石秋看两人进去,也把门掩上了才开了口:“白天我和大哥进了山,只有小弟和爹在家里。”
陆湛听着,眉头紧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爹喝了酒,醉的厉害,抢了小弟的私房钱揍了他,还差点……我和大哥到家的时候,小弟衣裳都被撕破了,要是晚到一步,后果咱们都不敢想。”石秋说着眼泪已经滚了出来,他痛苦地捂住脸。
石冬也是抽泣着,他小弟命咋这么苦。
支个招
陆湛放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他知道石家老爹嗜酒好赌,可醉了也不能对自己孩子做那种事,简直枉为人父,禽兽不如。
难怪三人一副绝望无法的情态。
“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否则小弟以后看见他就会想到今日的事,定是活不下去的!”石秋狠狠地道,他早就看不惯那人了。
从小没管过他们,从娘去世后他们三个活得艰难,好不容易能把自己养活了,还要养那个没用的爹。
若是他爹不赌博不嗜酒,就算每日闲着他们也不会有怨言,只是喝醉酒赌输了就要揍人,赚的钱他也要抢走,他们也不敢还手反抗。
有时孝道二字能压死人,只是这样的爹,他们真的还有必要顺从吗?
想到陆湛之前决绝地分家,断的那叫一个干净,他佩服得很。
“陆哥,你给支个招吧,咱们该怎么办啊?比起小弟,我宁愿没有那个爹!”石秋问,看着陆湛跟救命稻草似的。
石冬也是,他脑子没二弟灵活,可他们想的一样的,他也要小弟好好的。
陆湛沉默了,这事和他的严重情况不同。看夏哥儿那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两兄弟看陆湛没话说也知道他们是强人所难了,自己都解决不了的家事,陆湛又怎么会有办法呢?
“陆哥,咱们也是急坏了,这就走了。”石秋说,“就是求你收留我小弟一晚上吧,明早我们就把他接走。”
陆湛稳稳坐着,半晌:“石冬,你先出去,我和你弟单独聊聊。”陆湛冷静地道。
两人不知道陆湛是何打算,不过还是照做。
外头的雨势小了,石冬走到了院子屋檐下,这个距离也听不见里头的谈话声。
“陆哥,你要同我说啥?”石秋一脸希冀地问。
陆湛搁在桌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你真狠的下心不要你那个爹?”
石秋点头,如果不是他爹,他们日子不会这样的难过没盼头。
这次更是因为他让小弟受了这么大侮辱,他心里的恨更深了,恨不得他去死。
陆湛也在观察他的脸色,发现这小子眼底的狠劲不似作假,比他大哥和石夏靠得住。
这事,也没其他办法了。
“你爹喜欢喝酒是吧,酒最坏身子了,嗜酒的人命都长不了。他又老是出去瞎溜达,若是平日里不注意,一个不小心摔进了塘里或是水田,怕是好不了。”
陆湛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真让他平时多关心些石老头,省得一不注意小命都没了。
石秋听着,眼皮微垂,桌子上的油灯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
屋子里一时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陆湛看他紧攥的手心,绷着的脸继续道:“现在这个天儿冷得很。”
石秋忽然一个抬头看着陆湛,突然,话也不说地跑出去了。陆湛也没叫。
他只是提了几句话而已,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石秋怎么想看他自己,说到底这事与他无关。
廊下的石冬不晓得弟弟怎么跑出去了,他赶紧捡起斗篷就要追出去,被陆湛出来喊住了。
“石冬,你进来坐坐吧。”
陆湛喊,石冬心里担忧弟弟也也还是进去了:“陆哥,小秋咋跑的那么急啊?”
“大晚上的就不喝茶了,否则该睡不着了,我给你倒杯热水。”陆湛悠闲地提起炉子上的开水壶,“石秋说呀他内急,一刻也等不了。”
石冬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解地挠挠头:“院子里不是有茅厕嘛,还跑出去干啥?”
这人头脑简单也好忽悠,说了一句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就不问了。
屋子里,白玉璃看石夏跟丢了魂似的也不说话,他轻轻抚摸着石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