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族人抛弃后,独自一人游荡在丛林小镇间两年多的流浪生活将伊欧菲斯从迪精那里得来的戾气磨平了不少。他妥协了,没有愤怒,没有悲伤,鲜血与杀戮也不再是唯一吸引他的东西,半精灵陷入了失去生存目标的虚无状态。
刚撕下来冒热气的生马肉和铁盘里滋滋作响的炭烤猪排都能入口;小溪里过滤后的清水与藏在地窖橡木桶里十几年的葡萄佳酿也没什么两样;树上木屋里的草垫与客栈里垫着鹅绒的床铺又有何区别?与强盗为伍,与逃兵为伍,杀了强盗,又杀了逃兵,受伤,又恢复,抢夺,也被抢夺,伊欧菲斯甚至连曾在身边出现过的人的脸都记不住,反正只是活着罢了,活着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如同潜行在战场边缘的幽灵,伊欧菲斯浑浑噩噩地失去了前行的方向,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大陆上四处游荡,可死去的艾切尔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失而复得,这是迪精的祝福——唯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唯有如此才能明白眼前这个人的重要性,再也没有比他更能让伊欧菲斯牵肠挂肚的珍宝,而他的珍宝在时隔多年的重逢后终于接受了他的爱意。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被杀戮暴力支配的心脏再一次感受到了真实的跳动,盲目而澎湃的爱成了支撑伊欧菲斯清醒的唯一支柱。
所以当艾切尔从女人堆里周旋,沾惹得一身难闻的脂粉气时,伊欧菲斯保持沉默,当艾切尔带着蹒跚的脚步从坦科里德那里回来时,伊欧菲斯还是保持沉默。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只要哥哥会回来就好了,不管怎么闹,哥哥总还是会选择回到他身边,只有他们才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伊欧菲斯用对艾切尔的狂热索求来填补兄长一次又一次离开他去别人那里留下的空洞,艾切尔也自知有愧所以总是满足他的各种要求。
「就这么过吧,只要是哥哥想要的,我就都能给他。」
可在阴影处看着坦科里德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对艾切尔上下其手时,无形的怒气还是一点一点积攒在伊欧菲斯胸口,当好色的国王拉着受宠的术士匆匆离席时,伊欧菲斯更是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看到了将他试图蒙蔽自己的假象扯下来的真实。
若不是亲眼所见,伊欧菲斯还不知道原来艾切尔脸上流露出痛苦表情时会如此美丽,他像被人捏住翅膀的蝴蝶一样脆弱却又无可奈何。最开始半精灵还被艾切尔流露出的情态所蛊惑,热流往他的下腹部聚集。但很快他就回转过来,心疼与愤怒督促着他冲出去,那个坦科里德桎梏着操弄的可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珍宝!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从他手中夺走,更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
坦科里德,他怎么敢!
艾切尔,他的哥哥,又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伤害自己?!
半精灵超绝的五感可以捕捉到国王每一次沉重的粗喘,也可以听到术士每一次难耐的呜咽,两人连接的地方发出黏腻的水声,肉体的拍击声更是不绝于耳……若是艾切尔只是纯粹的忍耐痛苦,或许伊欧菲斯还不会这么愤怒,可他的细微破碎的呻吟里又偏偏带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快意,发红的眼角与带着媚意的眉梢更是让伊欧菲斯嫉妒得快要发狂。
「杀了他!杀了他!」
「谁管他是不是国王,他睡了你哥哥,就该死!」
「可是,如果杀了他,哥哥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好了!难道你不生气吗?」
「我答应过他的,我答应过他不论他做什么我都要支持他的……」
……
沉浸在情欲中的两人感知不到来自身旁的危机,艾切尔更是因为每一次穿透宫颈的撞击带来的酸痛与快感而折磨得快要昏厥过去,细瘦的脖子无力地耷拉在坦科里德颈侧,两人交迭在一起像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
「他说得没错,哥哥就是一个骚货,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婊子……」
「他下面的嘴就是填不饱的无底洞,只有时时刻刻都塞满了才能消停……」
坦科里德说得越露骨,伊欧菲斯就越感觉胸口憋闷。暴虐的情绪如毫无规律的罡风在他的心口肆虐,多到要溢出来的爱在沉默的窥视中一点一点和滚烫的淤泥混在一起,包裹着向往自由的半精灵,坠向无边的深渊。
“哥哥,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被嫉妒与情欲浸透了的喉咙暗哑中带着另艾切尔胆寒的危险,身体里翻搅的手指已经探到了手指能探进去的极限,穴道口的薄膜与手指间的薄膜贴合在一起,阻碍伊欧菲斯再往深处触摸。
“伊欧菲斯,求求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艾切尔的一条腿在不知在不觉间挂在了伊欧菲斯的臂弯上,腿心的所有秘密都敞开在黑暗中无所遮挡。这种把所有都掏出来给人看的感觉逼得术士快要疯了,但他不敢挣扎,他害怕弄出更多的动静惹来其他人的注意,艾切尔只能苦苦哀求着,注视着伊欧菲斯已经被怒火与嫉妒点燃的双眼,小声啜泣着。
“伊欧菲斯,我知道你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