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他非要瞧不起我,那也不是我的错,而且目前来讲对我的生活也没有不良影响,所以我并没有记恨他。
法正说完那句话以后,有人说会不会魏军出现了逃兵,很多士兵逃跑了。这一次,他同样替我说出了心声:
“汉中已布下天罗地网,逃跑的士兵能去哪儿呢?他们无处可逃,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别的地方可能出现逃兵,这里绝无可能。我们遇到过投降的魏军士兵吗?”
大家都表示否定。
“正是如此,”法正继续说,“他们既没有逃跑,又没有投诚,也不是因为得不到补充而减员,那么他们会去哪里呢?”
“恕在下直言,窃认为魏军在酝酿一场突袭。”当众人还在疑惑地交头接耳时,我凭着想要帮忙的心情淡定地说道。
“正是,臣也是这样想的。”法正对着神色迷茫的刘备说,“魏军应该是抽调部队打算暗中对我军发动偷袭。”
“那他们打算进攻哪里呢?”刘备问。
进攻哪儿,我有一些想法,比如守备空虚的定军山,部队不多的天荡山,还有从白水关到定军山的粮道……
“我们哪里防御薄弱,敌人就可能进攻哪里。”法正说。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那么多人对同一个问题的思索简直有了形体,触手可及。
“我军兵力布置少的地方,这里算一个,白水关也算一个吧……我们难以面面俱到,必须摸清敌人的动向啊。”刘备说。
“是的,”法正说,“我建议派出三支小队,一支沿着汉水上游侦查,一支去往阳平关,另一支去往汉中城进行火力侦查。同时把两山平原的少许部队调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好,就按孝直说的办吧——”刘备颔首道。
“大本营的后方是否有必要检查一下?”我提议道,“以在下愚见,敌人可能从定军山后面绕过来。”
众人注视着我,似乎觉得我的发言有点唐突,好像我是一个骄傲蛮横的鞑虏人,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方言。想来也是,以我的职位本不该在这场会议上发言。但是为了云禄,有时候不能在意许多。
“嗯……”法正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确实,这对魏军来说并不难。定军山的斜后方有一片平原,那附近也有必要搜索一下。”
刘备采纳了我们的建议,很快下达了部署。由于魏军的攻势减弱,云禄不再负责护送运输队,而是被派往阳平关,执行这最危险的侦查任务。虽然这表明了蜀军对她的认可和信任,但我有些不满——这才是我要在意的事——因为它威胁云禄的安全。我对安排提出了异议,我想着我们并非你们内部成员,只是帮手,不能让云禄涉险,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只好带云禄走。
刘备同意了,转而派我们前往定军山后方侦查。这个地方之所以有一片平原,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名为“养家河”的河流冲积形成。这条河位于定军山东面,从西南流向东北,注入汉江。
我们沿着养家河朝下游进发,沿途侦查。接近它与汉水的交汇处时,遇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地方离汉中城比较近了,过了汉江走个十几里就到了。可我们沿途竟然没有遭遇一个魏国士兵,没有遇到一丝抵抗,这令我感到诧异。按理来说,这样的村镇总会有军队驻守,周边也会有游击和侦查部队。莫非这地方反对曹操?或是它太默默无闻以至于没有得到重视?抑或是居民已经被迁走了?
天空跟前段时间一样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们这支部队的主帅是赵云,云禄是他的副手。我低空飞行,跟随他们。小玉变成一只小狐狸待在我的肩膀上。
这只小狐狸行动敏捷,能够对话,声音像婴儿那样稚嫩尖细,但它的思维跟少女模样的小玉没有区别,因此你就能听到一个婴儿是怎么埋怨、怎么撒娇、怎么大吵大闹的……它尾梢和耳尖有着标志性的白毛,小小的爪子能分开独立活动,还挺新奇。
我们部队的所有人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尽管如此连日冒雨也让一些士兵感冒生病。我浑身湿透,冷雨顺着脖子直往下流。小狐狸躲在斗笠下面,尽可能把身子缩小,也不能阻止毛发淋湿。
镇郊空荡荡的田里有个人,也是一身蓑笠。赵云在他身边勒马停下来,问道:“足下,这个镇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回答:“叫温泉镇。”
“镇上可有人?”
“有的,大人。”
赵云率领部队继续前进,临走时云禄深深地、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因为天生的矜持而没有问出口:这个百姓在这里做什么呢?务农?他手上并没有农具,而且田里的庄稼不知什么原因无人照料,现在已经烂在地里,我看见了小麦的残茎和发黄的瓜苗……我跟随部队离去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那样站在雨中,好像……怎么说……专门在等我们。
没多久我们进入了温泉镇,这里并没有值得让我们警惕的东西,没有敌人也没有强盗,街上冷冷清清。我听见赵云派人去镇上打听有没有郎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