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衙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他们几次想开口都插不进去话呀。
顾君若也拿了一张烧去一大半的纸上前来,递给韩牧道:「是手抄的论语,不是公文。」
韩牧大松一口气,上前握住贺子幽的手道:「好兄弟啊。纵火的人在哪里?」
贺子幽指着眼前押着跪在地上的人。
他悄悄的把东西搬走,又把人派去大牢那边,让这里显得空虚,为的不就是把人引出来吗?
自然要把人抓到,不然这两把火岂不是白放了?
韩牧低头看了一眼后道:「不认识,这谁啊?」
薛县尉道:「这是新来的帮闲。」
帮闲就是衙役预备役,做得好了,将来县衙需要增添衙役,就会被补充上来。
近来抗疫需要大量人手,之前的帮闲不够用,薛县尉就现招募了不少。
韩牧走上前去问,「谁指使你干的?」
帮闲低下头去躲开韩牧的视线,不吭声。
韩牧就挥手道:「将人押下去审。」
薛县尉应下,让人把人拖了下去。
顾君若低声叮嘱道:「派人去找他的家人,看是否安好,若在,把人带到县衙来。」
薛县尉眼中微闪,明白过来,这是怕有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干的。
薛县尉应下,将人派出去。
韩牧走了一圈,发现损失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心痛的松了一口气。
他让文书把参与救火的老百姓送走,衙门里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以后他才问:「范司马和赵主簿呢?」
贺子幽:「他们去码头接赈灾物资去了,刺史府又给我们送了一批赈灾用的药材和粮食。」
顾君若问,「你把文档公文都搬到哪里去了?」
贺子幽指向后院,带他们去看,「韩牧话说的不清不楚,你又不说把陈坚他们的口供藏在哪里,我找不到,薛县尉也找不到,就只能一口气全搬了。」
他推开房门,看到里面被丢得满地都是的公文瞪大了眼睛,「我收得很好的,这是谁扔的?」
韩牧ap顾君若:……
很好,他想要引蛇出洞,却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只黄雀。
贺子幽也想到了,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口供被人取走了?你找找看还在不在。」
韩牧问:「陈坚他们死了?」
贺子幽看向薛县尉,「薛县尉说死了,但我总觉得我们不会那么倒霉,不然你为什么让秦校尉带这么多的士兵留在县城里?」
薛县尉这才道:「听大人的吩咐,范司马过了一遍堂后,下官就把他们送到了江将军处,由江将军看守,牢里是稻草填充的假人。」
「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薛县尉:「伤了几个,但都不严重,已经请大夫开了治烧伤的药。」
韩牧这才放下心来。
京城来使
顾君若仔细了解了一下县衙近日发生的事,看向贺子幽和韩牧的目光中忍不住带上惊叹和佩服。
这俩人不仅有几分才智,运气也是极好的。
和顾君若的好心情相反,范司马已经处于暴躁的边沿,赵主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看了范司马一眼,对上他的目光,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
范司马冷笑,“船呢?物资呢?不是说今天午时到吗?我从午时等到未时,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船呢?”
赵主簿连忙道:“大人,这可不怪我们的,是刺史府那边说午时到的……”
对上范司马冷冷的目光,赵主簿声音越来越小,咽下委屈后道歉,“是,都怪下官没问清楚,让大人白等了半日,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范司马冷哼一声,甩袖就要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眺望的衙役突然大声尖叫道:“主簿,船来了,船来了。”
赵主簿一听,眼睛大亮,哈哈大笑道:“大人你听,船来了,我就说嘛,刺史府也不能拿这等大事耍我们玩儿……”
看着范司马的脸色,赵主簿的声音再次越来越小。
奶奶的,这活明天说什么他也不干了,谁想做谁做吧,他不伺候这祖宗了。
做主簿也没多少钱,尤其是义县的主簿,到现在都还赊欠我俸禄呢。
钱少事多还要装孙子。
赵主簿咬牙切齿,恨不得回去一口咬在薛县尉脖子上。
船越来越近,赵主簿脸上挤出来的笑也慢慢回落,看着比预计庞大好多的官船,赵主簿有些不安。
就送那么些药材和粮食,需要那么大的官船?
范司马也眯起眼睛,心中也有些不安,但想到他这半月来在义县举步维艰的境遇,他又觉得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