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在下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转晴,让潮湿的嘉兴城在秋风中变的干爽起来。
选择了一个明媚的午后,岳子然拉着黄蓉出了镖局,提着两坛醉仙居掌柜送的好酒,穿过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经过一座捣衣声不断传来的的码头,登船向嘉兴城另一端的西塘而去。
嘉兴城内的水网很是密集,尤其是西塘,岳子然前世曾多次游玩此地。因此深有体会。
不过此时的西塘与岳子然曾经游玩时见到的又有不同。西塘自唐开元年间渐渐兴起。人们沿河建屋。依水而居,到了南宋逐渐形成了市集,现在是行贩走卒做生意和休息的地方,显然并不适合游玩。
而也正为大量摊贩和市集的聚集,住在西塘的居民都惜土如金,此时的西塘无论是民居、馆舍还是瓦肆,在建造时都对面积寸寸计较,房屋之间的空距缩小到最小范围。由此形成了许多“一线天”的弄堂。
淫雨霏霏后天气晴朗的江南水乡,居民像蛰伏许久的穴居生物,在明媚的阳光下活动起来,将潮湿的萎靡与晦气驱散,因此随处可见搭在石阶、杏树上洗的泛白的衣物和晾晒的潮湿的被褥。
一路行船,浣衣女在临河的青石板上敲打衣物,衣角带起的水纹逐渐与船桨荡起的波浪交集在一起,搅出了江南的风情。
穿过彩虹似的石头拱桥,周围的景色在缓慢的后退,对面有船划过来。船家彼此之间认识的还会互相打个招呼,约某日喝茶饮酒。尔后擦身而过。
还有卖花女划着一舟的菊花在乌篷船间穿行。见到岳子然与黄蓉站在船头,停下来操着吴侬软语说道:“官人,给夫人买枝菊花吧。”
古人常有采菊送心上人的习俗,因为菊花开在秋季,古人把九月称为“菊月”,而菊与据同音,九又与久同音,所以菊花在古人心目中象征天长地久。
岳子然买了一枝插在黄姑娘的发髻上,也不知花美还是人美,牵着黄姑娘的手竟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西塘多廊桥,廊棚有的濒河,有的居中,沿河一侧有的还设有靠背长凳,上面有老人端坐着歇息,旁边放着精致的茶壶,偶尔饮上一杯,在阳光下感受着秋日的慵懒。还有的老人子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悠然闲适,惹人艳羡。
下了乌篷船上了码头,俩人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道宽窄仅供农民挑担换肩。
由于临街房屋二楼以上常常还有屋檐延伸,俩俩相对的楼屋近在咫尺,搁起竹竿就可以凉衣晒被,打开窗户就可以倚窗谈天。
扬起头,可以看到屋檐将天空切成了逼仄的豆腐块,偶尔有阳光照进来,让人感到很是惊奇。
青石板光滑可照人,铭刻着脚步滑过的痕迹,缝隙间有青苔,诉说着岁月的匆匆。
站在低矮的门前,岳子然轻轻地扣响门扉。
“来了。”门内的人说道。
稍等片刻,“吱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耕叔见是岳子然,转身走了回去,说道:“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岳子然应了一声,关上门扉后拉着黄蓉紧跟在耕叔身后,空间狭小,光线很暗,岳子然只能摸索着跟在耕叔的身后,不时的回身拉紧黄姑娘。
院子很小,只有一狭小天井,三间房和靠门的一间二层阁楼。阁楼一层摆着平日里馄饨摊子需要的一应物事,
上了二层的阁楼,天窗开着,阳光顺势爬了进来,让空间亮堂了许多。
“自己找地方坐。”耕叔随口说,找了两只白色瓷碗,给他们倒了两碗凉茶。
“你找我什么事情?”耕叔开门见山的问。
岳子然干咳一声,先关心问道:“耕叔最近还好吧?”
“还可以。”耕叔拿起篾匠常用的竹刀,将一截竹子劈成编竹筐等物什用的竹条,慢悠悠地说道:“人们常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只要心中了无牵挂,隐在哪儿都一样。”
见他能放下心结,岳子然心中放心许多,随口问道:“耕叔,最近有可儿姑娘的消息吗?”
耕叔抬头,略有些浑浊的眼瞟了岳子然一眼,说道:“丐帮的消息可比我灵通多了,怎么你反倒问我了?”
岳子然语气一滞,苦笑道:“您现在对她们姐妹俩倒是挺放心的。”
耕叔冷哼一声,说道:“她们俩个不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即使现在成了丐帮帮主,恐怕也让洛川放不下心吧?”
岳子然挑眉,自信的说道:“还好吧,有一些事情前辈都为你铺好了路,那你就只能沿着走下去了。”顿了一顿,又问:“黑教的人请可儿姑娘做什么?”
“无非是推演些什么东西,吹吹牛皮罢了。”耕叔不耐烦起来,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岳子然这才开口问道:“听说耕叔对我灵鹫宫在西夏的关系多有了解?”
“没错。”耕叔手中将竹篾归置好,结满老茧的手丝毫不惧篾条的锋利,说道:“不过现在已经被承天寺收拾的差不多了,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