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人听了书生的建议后都点了点头,天龙寺僧虽然心中有话要说,但见一灯大师面色苍白,想来伤势极重,而荣枯在出家之前又是一灯大师的侄儿,因此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蓉平日对人嘻皮笑脸,就算在父亲面前,也是全无小辈规矩,这时却向一灯大师盈盈下拜,低声道:“伯伯活命之德,侄女不敢有一时一刻忘记。”
一灯大师微笑道:“还是转眼忘了的好,也免得心中牵挂。”
黄蓉心知对方躲在这深山老林中,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所在的,因此也没有多说,当下点了点头,由岳子然扶着被领到了后院一间小房休息。房中也是全无陈设,只放着两张竹榻,一张竹几。
不久两个老和尚开进斋饭来,说道:“请用饭。”
岳子然接过斋饭,黄蓉挂念一灯大师身子,问道:“师伯好些了么?”
一个老和尚尖声道:“小僧不知。”说罢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黄蓉“啊”了一声,说道:“是太监,定是从前服侍师伯的。”
岳子然扶她坐下,说道:“大师之前是皇爷,身边自然有几位太监服侍了。”
黄蓉点点头,享受着岳子然的体贴,用起了斋饭,心中却在想着岳子然的伤势,一时之间两人满腹心事,吃饭如嚼蜡一般无味。
禅院中一片幽静,万籁无声,偶然微风过处。吹得竹叶簌簌作声。 过了良久。黄蓉突然叹息一声,问道:“然哥哥,你的伤势怎样了?”
岳子然一惊,抬起头来见黄蓉一副了然的样子,顿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都知晓了?”随即一笑,摸了摸小萝莉的头发,安慰 道:“放心吧。先前在看一灯大师为你疗伤的时候,我对如何突破九阳的几处穴道已经有了明悟,加之《九阴真经》上的一些体会,九阳神功大成指日可待,这点伤势根本算不了什么。”
黄蓉大喜,抢着说道:“当真?难道你学会了一灯大师的那套点穴手法?”
岳子然摇了摇头,说道:“这点穴功夫精深无比,哪能看一遍就学会了?何况一灯大师又没说传我,我自然不能学。不过看了大师的手法,我于《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本来不明白的所在。又多懂了一些,内力虽然还不曾突破。但武学道理却又懂了许多,即便欧阳锋此时来了,我虽然胜过他是不能的,但要和他多耗些时刻,拖到他机疲力尽也是可以的。”
黄蓉见岳子然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说假话,又想到待会儿然哥哥与一灯大师疗伤的时候,定会对经书有更多的理解,也许体内的毒素很轻易的便会逼出来,当下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因为这几日受伤而没有睡过安稳觉的困意顿时袭来,又与岳子然说了几句话,便早早睡了。
岳子然将黄蓉安置好后,又折返回来,盘腿坐在一灯大师面前。
一灯大师抬起头向岳子然轻轻一笑,尔后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讲经疗伤最忌讳别人打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其他人抱拳应了一声,各自出去了,唯独留下书生为油灯添了一些油后,才缓缓地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随着油灯轻燃,一股伴有植物油的清香在弥漫在屋子内,让人呼吸吐纳之间颇觉清新。
一灯大师回过头来,对岳子然说道:“这边事情一了,你们便下山吧,这番上山来的情景也不必向旁人说起,就算对你师父,也就别提。以后你们也别再来了,我们大伙儿过几日便要搬家。”
岳子然点点头,想到一灯师徒在此一番辛苦经营,为了受自己之累,须得全盘舍却,更是歉然无已,心想此恩此德只怕终身难报了。
岳子然抱歉的说道:“天龙寺一事着实是我的错,子然每每想起便寝食难安……”
一灯大师打断了岳子然,说道:“药本来便是用来救人的,空放在 一座庙里又有何用。明后日你便安心与他们比过吧,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天龙寺乃大理国立国之本,倘若你内心当真过意不去的,便在日后 我大理国遭受什么灾难时,多帮衬点罢。”
岳子然有些惊讶,却没想到一灯大师会让他多加帮衬大理国。
似乎是看到了岳子然的疑惑,一灯大师说道:“我大理国自神圣文武帝太祖开国,那一年是丁酉年,比之宋太祖赵匡胤赵皇爷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还早了二十三年。”
顿了一顿,一灯大师又说道:“我段氏因缘乘会,以边地小吏而窃居大位。每一代都自知度德量力,实不足以当此大任,是以始终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陨越。但为帝皇的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出则车马,入则宫室,这不都是百姓的血汗么?
“是以每到晚年,不免心生忏悔,回首一生功罪,总是为民造福之事少,作孽之务众,于是往往避位为僧了。”
说到这里,一灯大师抬头向外,嘴角露着一丝微笑,眉间却有哀戚之意,说道:“我神圣文武帝七传而至秉义帝,他做了四年皇帝,出家为僧,把皇位传给侄儿圣德帝。后来圣德帝、兴宗孝德帝、保定帝、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