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没有掩去半分美貌,反而让眼前的人更加艳丽,只不过这份艳丽中没有透出应有的生息。
“颜煜!”
朕喜欢你,输给了你
“张浦!”
裴谞抱着颜煜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
客栈中。
陈任匆匆跟上脚步,张浦听到声音也急忙跑出来,因紧张平地摔了一个大跟头,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耽搁丝毫地爬起来。
裴谞一脚踹开房门,将颜煜放到床榻上,看到张浦的一瞬揪住对方衣服把人薅过来。
一看颜煜满脸血迹,张浦心慌手忙,药箱打开把瓷罐中的药丸倒出来,先塞到颜煜的口中,才去探脉搏。
“他怎么样?说话!”
张浦打了个激灵,跪着转到裴谞身前。
“回公子,不太好经车马劳顿一定得静养,万事都要小心照顾,但是,但吃了药已无大碍,好好休息就可以。”
裴谞拿过张蒲手中的药瓶打开闻了下,味道很淡:“这到底是什么药?”
“续续命的药。”
“什么叫续命的药?”
张蒲低下头不敢说又不敢不说,两边衡量后,想想还是欺君死得更惨些。
“提精神,吊着命,勉强同常人一样,但内里仍一日不日一日。”
表面上好像在转好,实际是在变差,甚至更糟,这句话张蒲选择性地规避没有说出来。
裴谞慢慢坐到床边摩擦手上的血迹,沉默许久。
“如何能活?”
“回公子,活不了。”
裴谞抬起眼眸怒意中含着疲惫,语气不容反驳:“朕问的是如何能活?”
“在想怎么解释没办法?”裴谞嗤笑一声,“没办法就去想办法,找办法。”
他站起身,视线扫过屋内沉默矗立的另两人。
“朕要他活,告诉所有人去想办法,愣着做什么?滚!”
三个人揖礼慌忙滚出去。
裴谞静坐好一会儿,指尖抬起捏住太阳穴,面上愁容倍增。
良久,他将帕子放入水盆中浸湿,拿回床边帮颜煜把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擦干净。
而后把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也都擦干净,又亲力亲为帮颜煜更换好衣物。
“朕有时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朕觉得自己比你还要入戏。”
裴谞扔掉帕子,疲惫地躺到床上,小心将颜煜的头放到自己胳膊上,慢慢把人抱入怀中。
“罢了,你既将朕邀上戏台,就得一直把戏演下去。”
裴谞手指轻轻划过颜煜的脸颊,侧头在颜煜的额头轻落下一个吻。
“要小心照顾你?”
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榻上,眼睛盯着床顶上帷幔陷入长时间的恍惚。
骨节分明的手移到胸口,双目沉沉闭合。
裴谞抱紧怀中的人愈发乏累。
“就这样吧。”
夜晚的时光总是悄无声息的流逝。
人们用长夜来形容月光所落的那片静谧之处。
可黑夜远比白昼更消磨人心,抓不住,留不住,只会一门心思,飞快地从指缝中溜走。
东方既白,光线透进窗子。
夜里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潮湿和凉意。
今日的雍州城中没有太阳,天蒙蒙亮本就失去熙攘的大街更加死寂。
颜煜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休息一晚上整个人像从阎罗殿中抢回半条命,身上好些,被咬过的地方不再疼,只是身上沉沉的很不舒服。
房间里很安静,他慢慢挪动身子,身边的人出乎意料竟然还在睡着。
“裴谞?”
颜煜用手抵在对方胸口用力推了一下,另一只手拨开自己腰上压的手臂,却没拨动。
“你压到我了,起来一点。”
裴谞听到声音,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眸中还有未转醒的疲态。
腰上的手臂一紧,颜煜撞入坚实的胸膛,男人低沉的声音与胸腔共鸣。
“再睡一会儿。”
房门不合时宜地被叩响。
裴谞啧了一声,是真的有被打扰到。
“公子,徐将军运送的赈灾粮饷到了,连同临近州县的救济粮一起运进了雍州城。”
“嗯,运到雍州署衙稍候。”
“是。”韩让得令去通知。
脚步渐远,裴谞坐起身揉揉额头,眼睛下一层黑,看起来就是副没睡足的样子。
“重光哥哥,要不要喝杯热茶?”
颜煜撑起身子,今天他可不打算和裴谞一起去。
“重光哥哥?”
他伸手到裴谞眼前晃了晃。
“重光哥哥,孟元里找到阿财了吗?”
“老鼠老鼠,阿财阿财,你脑中可还有别的?”裴谞叹了口气指向书案,“在那。”
书案上一个竹